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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每次看到身畔摊主失落的小眼神,心里挺不好受。像是从人家嘴里抢食一般……
他还把自己挣的铜板用绳串起来挂门上。风一吹,铜板冷冷作响。
谢临闭目片刻:“嗯!铜钱的香气。”
陆有矜笑着摇头:“钱串子!”
谢临豪迈地拍拍人肩膀:“钱串子请你吃饭!”
这两日他挣得钱也够两人大吃一顿了。
两人在炙肉店落座,津津有味地吃切成薄片的炙羊肉。
谢临推推盘子:“有矜,我在深柳堂都是你照顾,今后我有银子了,来养你啊。”
陆有矜看一眼盘中可怜兮兮的几片羊肉:“若是这般请法,那大概几十年也还不清。”
说笑间,又自掏腰包点了江鱼炙和烤鱼扇。
谢临小心翼翼夹走一片肉:“以后我挣了钱,都补给你。”
陆有矜手搭在桌角上,转过脸道:“不必,你请我吃几十年的饭便好。”
谢临耷着脸只顾吃,陆有矜也不说话,偶尔抬手给他撒野茴香的伴料。
吃到半晌,谢临忽然懒懒地打个哈欠,面露倦意:“这邻居家的狗一到晚上是越吠越狂,它不要睡觉,也不让别人好梦。”
陆有矜夹菜的手一滞,瞅瞅谢临发青的眼圈,继续埋头吃肉。
星月升起,又是一夜。
谢临睁着双眼躺在床榻上,用尽千百种方式,却仍求周公一面而不得……
到深柳堂后,他便有了失眠这个毛病。说起来,若不是陆有矜夜夜为他念诗,让他安神,他可能睡不了一个好觉……在半夜想到陆有矜,谢临自然想到了庙里的深夜一吻,摸摸嘴唇,心里起了淡淡的笑意。又是陆有矜!怎么又开始想这个人,定是失眠闹的!谢临翻了个身,强自按捺心神。
“阿临。”外厅的烛台被人点亮,陆有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:“你若睡不着,我给你读书吧?”
谢临惊得从床上腾空而起,刚想到此人,此人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外!瞅瞅窗外的夜色,他咽口唾沫:“你……一直没走?”
“没有,去附近的书铺买了套书,在外厅歇下了……我不进去,在这儿给你读可好?”
把自己说得这般可怜,谢临柔情大起,应了声:“好。”
但是半夜三更,一个男人,还是个八成想上自己的男人在门外读书,这觉,是别想睡了!
陆有矜压根没想让谢临睡觉——只听他轻咳一声,在悄无声息的夜里念道:“翰林与赵生从初见就两难相忘,虽都是男子,却情投意合……翰林说得高兴,打发小的们出去了。关了房门,要发作。”
呵,好啊,大半夜不睡,在我门口读活色生香的话本,谢临躺在床上,深深怀念起初见时为自己读诗的纯情有矜。人生若只如初见,三更时分只读诗。那时候的两人,关系是多么澄澈!
谢临几次三番想叫停陆有矜,但又被撩拨地支起耳朵……
“赵生道,待晚上吧。翰林却不乐意道,这种事何争早晚,我被你说动火了,就此行事,保准你快活就是……赵生半推半就,脱去衣服……”
欲望和焦灼混合在一起,啮咬的人心痒难耐。谢临忍无可忍,蹭一声从床上爬起,几步窜到门前,一把拉开门。
“那翰林道,要快活,却要先忍些痛……“陆有矜正兴致勃勃地念书,一抬眼,见谢临正穿着衾衣,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。
陆有矜轻咳一声,合上书本道:“二更已过,你怎么还没睡着?”
这般有礼而矜持,好似方才在人家房门口念书的人不是他。
对这种“深夜点火”的行为,谢临极为不齿,走到陆有矜身前道:“陆公子读得火辣,让我怎么睡?”
这话说出来,本是嘲讽。但此刻夜阑人静,他又衣衫单薄,就有了撩拨的意味。
月光从窗外照进来,照亮陆有矜脸上的红晕,认定的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,陆有矜小腹一阵儿蹿火,伸手揽住谢临,让那胸膛紧紧贴在自己身上。
衾衣下的肉色在烛光中若隐若现,陆有矜提着气,脸红心跳地偷眼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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